【画江湖之不良人】【黑白无常】点绛唇
常氏兄妹 点绛唇
文/交叉點の未來視
十三
已经隐匿了的珍宝是不会轻易再次出现的。
龙泉剑也不例外。
几个月以来,李星云带着他那一队人,到处寻找龙泉剑的下落,但最终除了打探到温韬曾经带着剑在某处出现过,就再没有什么消息了。
不同于以往,李星云这次并没有在住下客栈之后与幻音坊的一红一紫“亲热”,反而一头扎进房间。直到华灯初上都没再出来过。
相比起楼下李星云几人的沉闷,住在楼上的他们却十分安逸。
她托着脸颊看窗外,不远处的街道上正灯火迷离。夜风徐徐地吹来,微微的凉意教她清醒些许。她缩回手,向下看去。
他在那里。
风没有停。飞檐上的铃铛叮当的响着,在她的耳边化作一片声音的漩涡。她有些朦胧地移开眼,街道上的灯火在她微眯的眼中从点点的星光变作一条闪着光的丝带。
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琴声,她意外地哼起乐曲来。
‘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。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……’
那乐曲是不唱出词来的,可如今教她这般哼起,却有种词句都被写在了眼前的感觉。
似是被甚么东西牵扯了一般,他竟骤然回过头去。
他看到的,是许久未曾见到的美景。
白衣的人儿懒懒地歪在窗棱口,头上的帽子早已不见,如墨般的青丝松松散散地垂在鬓边,朱唇轻启着。
他瞳孔猛地一缩。
——接着,她看了过来。
你在此间楼阁上倚窗听风,觉察到我的眼神后投过来的目光竟如此摄人心魄。
也许爱情始于机缘巧合,也许它始于某一刹那的惊鸿一瞥。
但于不是初次“开始”的此时——他又一次的,爱上了她。
也许这般说叫人不甚明白是何含义,那么再多废话几句也不是甚失误罢?
她与他的相爱并非始于某一瞬间,而是在那长年累月的相伴之中,使名为“爱意”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铺展开来的。
他是一直爱着她的,她也同样一直爱着他。但“爱意”这种东西,总会有一个最弱、最淡的时刻。是以,每一次她的妖邪魅媚和他的撼人心魂,都教他们带着以往对彼此的“爱意”更浓烈地“爱”了下去。
他一身黑衣沉寂如夜,嘴角轻佻地挑起一个弧度,温润的笑起来,张口对她道了几句。她挑挑眉,从窗口跳至他身旁。紧接着,他抓住她的手,运起许久不用的轻功,朝某个地方飞奔而去。
那是一处湖水,在星夜之下万般粼粼的湖水。水面映着点点的星光,好不绚丽。
“看,宣灵,你我脚下,是那浩瀚的宇宙。”
有什么突地涌上了她的脑海,充斥了她的神经。她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无比温柔的男人,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——我不要他说话,我要他的嘴唇。
于是,她便吻了上去。
回去的路上,风又吹了起来。
走过主街的时候,看到一个满身肌肉的人在众人围起的圈子里舞刀弄枪。几步之外的孩童拽了拽他母亲的衣袖,指着那大汉,天真道,“娘亲娘亲,我长大之后也要当大侠!”
他揽住她的肩,转身继续向客栈走去。片刻沉默过后,只听得她淡淡道,“平凡之人向往江湖,觉得江湖中的人都是大侠,自由风光得很。可当真的处在江湖之中时,就会发觉,江湖中的人向来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“命运如风,世间众人无不是风中花叶,江湖与所谓平凡只不过一步之隔,谁又如何能够脱离其中呢。”他似安抚似的舔了舔她的脸。
这边淡然安宁,另一边却有所不同。
远离主街的小巷里,青色衣服的男人与一头白发的少年同向而立。
“你约我来此,究竟想要怎样?”见男人许久不曾开口,张子凡有些沉不住气。
“我来,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男人勾起嘴角,静道,“一件大约你已经为此几乎想破脑袋了的事。”
“你是说——?!”
男人仍旧背对着他,话语间却因张子凡的慌乱而轻笑起来,“你并不是李嗣源从哪里‘找到’或者‘捡到’的孩子,而是——
“他抢来的。”
“什么?!”张子凡皱眉,几乎觉得自己是听错了。
“你就不奇怪自己为什么姓张吗?”李存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,自顾自的说了下去,“你的亲生父亲名为张玄陵,是个天师,也就是俗话说的道士。
“李嗣源曾与他有些交集——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,但可以想见的是,他必定是因为张玄陵才将你抢来。自从你被抢了来,张玄陵就得了失心疯。大约是没人继承天师府?这我倒是不甚了解啊......不过,李嗣源必定是要利用你与天师府的关系做些什么罢。”
道士。
失心疯。
“……伯父”,张子凡低着头,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,“那个张玄陵……长什么样子?”
李存勖用折扇敲了下掌心,侧了侧头。“跟你一样,一头白毛。”
“他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么?”
“喝酒罢?据他的同门说,张玄陵每次喝完酒,都会调戏美女,之后竟然还会断片。啊呀,这真是……”男人故作遗憾地摇头。
酒。
断片。
张子凡久久不语。
“贤侄,你在想什么呢?”男人很快恍然大悟,“难道贤侄你见过他?”
张子凡不回答男人的问话,竟反问道,“我怎么能知道伯父你告诉我的这些都是真的?”
李存勖与所谓的晃了晃头,“信不信由你喽。”
“那伯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?”
“一时心血来潮。”李存勖半转过身来,直直地看着他,“不行吗?”
李存勖赶回太原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晨光熹微的时刻。白衣束冠的人立在院里,见他走来,便喊住了他。“亚子。”
“长兄何事?”
“不知亚子还是否记得今日卯时,要与十字门一同议事?”
“自然没有忘记。但是兄长,”男人淡淡地看了李嗣源一眼,表情看不出喜怒。“如今,你应该称我为晋王殿下了。”
未完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