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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画江湖之不良人】【黑白无常】点绛唇
常氏兄妹 点绛唇
文/交叉點の未來視
七
人们无法使自身或某种他物永恒地存在于世间。
但是有一种东西，能够比任何事物都要来的长久。
是爱。 是执念。
原本，执念与爱是两种不相干的东西。当人们开始因爱而活、因爱而死，深沉的爱会变成执念这件事就这样根植在了世人的灵魂里。
夜幕刚刚降下来的时候，他带她去听了书。
那说书先生在上头讲的起劲，下面的人吃茶的吃茶，嗑瓜子的嗑瓜子。无论那先生用了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情形的急迫，人们也只催促着结果的到来。
人仅仅只是爱听故事，无论说书者有多少华丽的辞藻，他们仍旧只关注故事的情节。这是写者的悲哀和失败呵，万千优美文笔，还不如那些口头相传的故事更能打动人心。这就如同故事中的反派人物，再如何有一个悲惨的过去，都不如主角的一腔热血更能击起心灵的震颤。配角，仅仅只是陪衬罢了。
“倘若你我二人的一生被谁写作故事，又有多少人能够为你我喝彩一番。”他叹，轻轻的靠在她身上。
等到回了客栈疯闹一阵后，已是二更过半，夜渐深。
一楼拐角的房间外，一个鬼鬼祟祟的白色身形站在那里死命地往里瞧。
“张公子。”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张子凡的身后。
张子凡吓了一跳，皱眉道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都这个时辰了，不回去陪你妹妹，倒是到这里来了。”
“小人刚刚做了个错事，惹得舍妹不高兴，这才出门去买些点心来赔罪。”他举起那一袋子桃花酥和桂花糕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。
“出去时就看见张公子在这里看着什么，专注得很，连小人从这里经过都没发觉。可是瞧见了什么让人流连忘返的东西？”
“没...没什么。”张子凡的目光躲闪着，却仍不自主地往房间里飘。
他忍不住轻声地笑，似是对此感到好笑，又似是嘲笑张子凡的无知，“张公子，女子总是害羞的，无论她有多么的倾心于你，只要你不主动些，她是绝不会自己凑上前来的。你这样偷偷地瞧她，可是没有办法对把美人弄到手的。这般行径，仅仅只是能稍缓解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而已。”
“咳。”张子凡状似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。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接着又补充一句，“死缠烂打是不管用的。咳......我试过了。”
“张公子可曾在适当的时机‘死缠烂打’？”
“呃......”
“如果只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‘死缠烂打’，那张公子你还不如直接睡在美人的怀里，只不过——”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
“别认错了人。”他好笑地看着张子凡的脸从白变成红。“张公子这喝了酒就会断片的毛病——还是改改为好。”
“呵，你倒是没有这般烦恼。”张子凡仍痴痴地盯着房中的陆林轩，“如今你们兄妹二人也离开了玄冥教，脱离了控制，总归比之前要轻松一些，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他并未理会张子凡无视年龄辈分的失礼，嗤笑道，“张公子觉得我们的生活很轻松？你忘了我们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？”他微眯了眼，脸色不像适才那般随意，“我二人至今仍旧是孟婆的人，而孟婆是不良帅的人，如今玄冥教早已被不良人接管——张公子，你当真觉得我们的生活很简单吗？”
他转身朝楼梯口处走去，又在中途停下，撇过头对张子凡冷冷道，“你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，不过是我处在你认为的幸福之中，而我，并不觉得这就是幸福。如果你说的‘幸福’指的是不被人控制的话。”
张子凡噎住了，说不出来一个字。
“小人就此告辞。张公子也早些歇息吧，别累坏了身子，可就得不偿失了。”他颔首，转身走掉了。
“你——”还未等张子凡说出些什么，常昊灵就已隐没在了楼梯的黑暗里。不消一只鸟飞过的时间，就听到楼上最里面的那一间房传来阵阵女子的娇笑声。
张子凡仰头看去，竟有些出神。
在这三方争斗的“江湖”之中，他与她不过是两个对旁人来说无足轻重且低入尘埃的小人物，但他们的羁绊却比任何人都要稳固。就算无数次的被踩入尘土、被侮辱，他们之间的爱，都仍旧不灭。
万死。不亡。
他们之间的那份诚挚的爱意，互相交错，愈缠愈紧，在旁人的嘲笑与羞辱中，开出世上最美丽的花叶。
这羁绊如此缠绵，却不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要比别人长，而是因为——他们在只有彼此的情形下，度过了那些最艰难的年岁。
二楼最里的房间灯火通明。美人卧于软榻，面向里，如墨长发搭在那臀线上。她听到门开的吱呀声，侧头看去，朱唇轻启，“大哥，你真慢。”
“宣灵~都快三更了，哪里还有店是开着的，你大哥我，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呢~”
最开始的时候，她并没有如现在一般任性。自从他与她形影不离，她便越来越由着性子来了。
对，都是他惯的。
他失笑。
她不明所以，愠怒道，“你笑什么啊。”
他不说一个字，只靠近她，抓住这纤细的指，缓缓地吻下去。
他二人的幸福从不是张子凡说的此种事，在历经无数死生困苦之后，他为她点起绛唇，她拥抱他，便是他与她的幸福。
他瞥一眼窗外的夜色，子时了。
伴着三更的鼓声，他抬起脸，无比温柔的笑起来，“宣灵，生辰快乐。”
未完待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