湍流

【画江湖之不良人】【黑白无常】点绛唇

常氏兄妹   点绛唇

 文/交叉點の未來視

十

 

一刻钟之前，这一行八人仍在策马飞奔。

马蹄踏过地面而卷起的尘埃呛得他们止不住地咳嗽。

 

等到勒马停下的时候，日头早已西斜。除了自己如鼓的心跳，他们只能听见林子里那一片鸟雀的叽喳声。

血染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，若是稍稍放松一些，便就会睡了过去。

 

蓝衣的女子拍了拍李星云的脸，“别睡了，星云。”

“啊？”一头红毛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。

“星云，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。”姬如雪满脸严肃。“你好好想一想，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？”

“姑奶奶，我一直和你在一块儿，要是得罪什么人，你早就知道了好吗？”李星云无奈地摊手。

“这些人太训练有素......而且就算释放出了杀意，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。不像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对我们下杀手的江湖人。”姬如雪皱眉沉思。

 

见姬如雪许久不语，李星云将目光转向了幻音坊的两位圣姬，“你们俩有什么看法？”

妙成天虚弱地摇摇头，“我们只知道，那一队人绝不是岐王派出的。”经过一路的狂奔，她的唇色几乎接近雪一般的颜色，面容也苍白得可怕。

 

常昊灵转了转眼珠，随后微微倾身道，“李公子，据我的推测，他们应该也不是不良帅派出的。”

“哦？我看可不一定。”李星云抱着胳膊，眼神不屑。

“不良帅没有理由做这些。他清楚公子你没有做皇帝的意愿。如果做了这样的事，仅仅只会起到反作用而已。”

见李星云依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，常宣灵翻了个白眼，“这些人只是试探，没有绝对的进攻，所以他们的目的绝不是要杀你。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转弯的，这点事情还想不明白。”

 

 

‘有没有可能是通文馆干的？’突地，姬如雪脑中蹦出了这个疑问。

沉默。没有人再说一句话。

 

“你倒是说句话啊，张子凡。”陆林轩用手肘碰了碰白发的那人。

“有没有可能——是我义父的父亲派的？”张子凡不确定的抬眼，“那些人不像是完完全全的江湖之人，反倒像是军队的人。而义父的父亲，曾经是一代将领——”

“虽说通文馆圣主对外人声称晋王李克用常年闭关，但其实其人早已不再掌权。”常昊灵为身旁白衣的人正正帽子，不痛不痒地冒出一句。

“你是说不是他派的人？”

“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，晋王李克用为何要派人来试探李公子呢？况且他早已卧床不起，知不知道李公子还是一回事呢。”他绯红的眼角眯起一道红线。

“喂！我说，你这人怎么回事？！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我师哥是什么人？”陆林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，毫不客气的指着他。

“小小年纪，火气可别太大了。”她淡淡瞥了陆林轩一眼，嗤笑道。

“你！”

“别说话，”张子凡一把捂住陆林轩的嘴，“有什么不对劲。”

 

原本在天色暗下来后就默不作声的树林此刻却躁动起来，树叶沙沙作响，就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先兆。

一片衣角忽地闪过，没入林中不见了。

 

“什么人？！出来！”李星云喝到。“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！”

“你这毛孩能有什么本事对我不客气？”一道男声毫不收敛地哈哈大笑。那声音回荡在木与木之间，教人摸不清方位。“不过小天位而已，还是谦虚些的好啊。”

“你是什么人？！”

“我是什么人？难道不良帅没有与你提起过我吗？”

“李存勖？！”李星云攥紧了拳头。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只是来看看‘传说中的’李星云是否如我的属下说的那般——”一个人影站在了那头红毛的身后。

“那些人是你派来的？”李星云想也不想地攻了过去。然而却被一把抓住拳头，掀翻在地上。

 

 

来人周身的气场所带来的压迫感教这一行人感觉并不好受。

他在她手心划了几下，微微晃了晃头。‘不必太紧张，这人不会进攻的。’

‘你怎么知道的？’她疑惑地在他手心画出一个问号。

‘宣灵不信我？’他眨眨眼。

‘唉。’她无奈地叹气。

 

 

“少年白发......哦，我想起来了。你是李嗣源的养子吧？”还未等几人看清来者的样貌，这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张子凡的面前。

“......正是。”

“贤侄，作为你的长辈，我有一句忠告。”深色衣服的男人靠近张子凡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还是不要太相信你义父为好。”

“何出此言？”

“你义父从未告诉过你，你真正的身世吧？”男人未等张子凡说出些什么来，就自顾自的往下说，“然而这些你义父没有告诉你的事情，我都是知道的。”

言毕，男人迅速与张子凡拉开了距离。只纵身一跃，就不见了。“有缘下次再见了，小子们。”

“等等！”李星云与张子凡几乎同时喊出声来。

但是已经听不到除了风刮过的声音了——哪里还有人回答。

 

 

躺在篝火旁，张子凡仍然不能平静。什么叫做“真正的身世”？为什么不能相信义父？李存勖没头没尾地抛下几句话就跑路了，一丁点让他发问的时间都没有。难道那是想引他出去而编造的假话？可这种事，并没有什么需要做假的必要吧。

张子凡不自觉的翻了个身，刚想张口，便看见目光所及之处的陆林轩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，火堆对面的四人都两两相依地睡去。

不远处，那晃眼的白衣也歪在了黑袍的怀中，十指交握。

他只好强迫自己阖眼不再思考，暂时忽略这些他现在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问题。

 

 

她虽然早已沉沉睡去，但仍微微动了动，与他贴得更近。

朦胧中，她惯性地舔了舔他的脸，然后心满意足的再次倒在他的怀里。他不自觉地勾勾嘴角，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，将她抱得更紧。

 

 

火舌舔着树枝，发出噼啪的响声。

夜空中月亮发出银色的柔光，可薄云却缓缓地飘过来，一点一点的遮住了它。

 

 

 未完待续